第八十九章你方唱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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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九章 你方唱罷
餘寶仁說完這話之後，餘明珠第一時間看向站在一旁的染春，她低著頭，一張臉全部隱沒在陰影之中。
一直低斂著眼睛的老太君擡起頭，看向餘明珠，她臉上露出一種類似於得意的表情。
“珠姐兒，你說了這麽多的話，卻都是自己的猜測，沒有實證，有事可不好說。”
餘明珠看向餘寶仁，她沈聲問道：“寶仁哥哥，我再問你最後一次，你真的不願意為了你母親洗清冤屈嗎？”
餘寶仁那雙黑漆漆的眼睛，冷冷地盯著餘明珠。
“我母親確實給過我一把鑰匙，那鑰匙是我母親出嫁前的繡樓，和你說的事情沒有一點幹系，至於你說的陳小紅的屍首，誰知道是不是你派人偽造的，畢竟都過了這麽多年了，這裏面的事情恐怕說不清。”
餘明珠怒極反笑，她倒真是高看這餘寶仁了。
“我本以為寶仁哥哥同我一樣，從小失去自己的母親，便對自己的母親思念之極，只要能還自己母親一個公道，便是失去一切，也在所不惜，可現在看來，寶仁哥哥心裏並不是這樣想的。”
餘明珠瞥了一眼染春，染春依舊低著頭。
餘寶仁似乎在極力忍耐，他擡頭冷冷地看著餘明珠。
“你從小便在旁人的庇護之下長大，怎麽可能會明白我們這些喪母之人的苦楚。”
餘明霞聽到這句話的時候，一雙眼睛滿是淚水。
餘明珠嗤笑，她捂著嘴，斜眼看向染春。
“染夏，把人請上來吧。”
染夏從外頭進來，身後跟著一個半百的婦人，這婦人和染春長得有幾分相似，餘寶仁看到這婦人之後，頓時一驚。
那婦人開口道：“公子，你怎麽能這樣呢？小姐當年可是為您而死的，若不是舍不得您，小姐早就回西北了，您怎麽能這樣呢？”
這婦人是溫氏的陪嫁丫鬟，也是餘寶仁的乳娘，餘明珠讓染夏找了好些日子，才在蘇州郊外的一個村莊裏找到了她，不得不說這染春倒真是有幾分本事。
旁人還一直以為她的娘死了。
“溫氏當初便是讓乳娘給寶仁哥哥送的消息，只是原本溫氏留的是信，可是乳娘卻自作主張口頭告訴了寶仁哥哥，而自己留下來一封信。”
餘明珠拿過那封信，對著在場的餘家人說道：“我今日發難，自然有萬全的準備，只是到底還不知道，老太君你玩弄人心的本事當真厲害。”
老太君到了這個地步，依舊不急不緩，她長嘆一口氣道：“珠姐兒倒真是隨了你的祖父，我餘家算是有望了。”
到了此時，這老太君終於站起來走到餘明珠跟前，臉上帶著刻薄的笑意。
“可是珠姐兒，為人父母便都會為自己的兒女著想，陳小紅用自己的死作證據，是為了庇護明湘，溫氏死前一搏為了寶仁，就連那低賤的乳母，也知道自己女兒對主子情根深種，背地裏留了一手。父母之愛子，則為之計深遠。”
餘明珠反問：“所以老太君您想說什麽？”
“我想說，你可知道你祖父，當初為何不願意讓你摻和到陳小紅的事情裏？那是因為你祖父也猜不準，咱們餘家到底是該跟著太子走好，還是跟著皇上走好，寶慶娶蘇家女便是給你留的一條後路，咱們東西兩府始終都姓餘，我們是一條船上的。”
不得不說，老太君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。
如果餘明珠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的話，她定然會妥協，會心軟。
她冷笑道：“老太君這話說的不對，咱們東西兩府可不是一條船上地，東府頂多算是西府的點綴，大老爺二老爺的官職低微，若沒有老太君這些年的苦心經營，恐怕東府連二流官宦人家都不如。”
餘百順臉色有些難堪。
餘明珠繼續說道：“老太君說的也對，我祖父確實不知道那邊會獲勝，可是你忘了，我們餘家可不是動彈不得的死物，我餘家也是大梁社稷的助力，那蘇家橫行江南十幾年，難道就不該除？”
老太君聽到這話，突然大笑起來。
“這話旁人說出來，倒是有幾分可信，可是從你口中說出，卻讓人發笑，餘明珠，這江南的豪富巨賈有哪一家同蘇家不一樣，我們這些人都是民脂民膏供養起來的，你到外頭聽聽去，餘家！蘇家！哪一家不是被窮人恨得咬牙切齒！什麽大梁江山！不過是你方唱罷，我方登場。今日你唱贏了，老身輸了，可是日後呢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老太君頹然坐在座位上，餘明珠被這番話鎮住了。
你方唱罷，我方登場……
餘百順甕聲說道：“將老太君送回房間，好生照顧，日後任何人都不得叨擾，違者家法伺候。”
餘明珠不語，這餘百順繼續道：“珠姐兒，你想做什麽便做吧，我攔不住你，等你祖父回來也會攔你，你須得明白，這世道容不得打破規矩的人，你的夫君顧懷明想要打破這規矩，便必然要被這世道所不容。”
餘明珠突然有些厭煩，她冷冷地看向餘百順：“堂祖父這般說辭倒真是讓我忍不住發笑，你告訴我，為什麽像您這樣奸淫兒媳的畜生能被世道所容，而除暴安良卻不能為世道所容？”
她不想在聽這些腐朽的家夥們再說什麽。
她離開慈溪院，對著一旁候著地蘇嬤嬤說道：“把老太君的人都收拾幹凈，把賴二娘子給我帶到西府，我有些事情，要問她。”
蘇嬤嬤點頭。
餘明珠帶著染春染夏一起離開了東府。
東府外頭圍了一圈西府的人，她回頭看，隱隱約約看到了東府精美的樓閣。
老太君說的話在她腦海中回響。
染夏見到餘明珠臉色不好，便關切道：“小姐你是累了嗎？”
餘明珠皺著眉，對著在一旁不說話的染春說道：“染春，餘寶仁不是良人，他雖是公子，在我眼裏，卻是配不上你的。”
染春露出一絲笑容，她低聲說道：“小姐，奴婢知道。”
聽到這話餘明珠方才放下心來，染春當年為了她，放棄了自己的孩子。
縱使之前染春背叛過自己，餘明珠也無法看她重蹈覆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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餘寶仁說完這話之後，餘明珠第一時間看向站在一旁的染春，她低著頭，一張臉全部隱沒在陰影之中。
一直低斂著眼睛的老太君擡起頭，看向餘明珠，她臉上露出一種類似於得意的表情。
“珠姐兒，你說了這麽多的話，卻都是自己的猜測，沒有實證，有事可不好說。”
餘明珠看向餘寶仁，她沈聲問道：“寶仁哥哥，我再問你最後一次，你真的不願意為了你母親洗清冤屈嗎？”
餘寶仁那雙黑漆漆的眼睛，冷冷地盯著餘明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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餘明珠怒極反笑，她倒真是高看這餘寶仁了。
“我本以為寶仁哥哥同我一樣，從小失去自己的母親，便對自己的母親思念之極，只要能還自己母親一個公道，便是失去一切，也在所不惜，可現在看來，寶仁哥哥心裏並不是這樣想的。”
餘明珠瞥了一眼染春，染春依舊低著頭。
餘寶仁似乎在極力忍耐，他擡頭冷冷地看著餘明珠。
“你從小便在旁人的庇護之下長大，怎麽可能會明白我們這些喪母之人的苦楚。”
餘明霞聽到這句話的時候，一雙眼睛滿是淚水。
餘明珠嗤笑，她捂著嘴，斜眼看向染春。
“染夏，把人請上來吧。”
染夏從外頭進來，身後跟著一個半百的婦人，這婦人和染春長得有幾分相似，餘寶仁看到這婦人之後，頓時一驚。
那婦人開口道：“公子，你怎麽能這樣呢？小姐當年可是為您而死的，若不是舍不得您，小姐早就回西北了，您怎麽能這樣呢？”
這婦人是溫氏的陪嫁丫鬟，也是餘寶仁的乳娘，餘明珠讓染夏找了好些日子，才在蘇州郊外的一個村莊裏找到了她，不得不說這染春倒真是有幾分本事。
旁人還一直以為她的娘死了。
“溫氏當初便是讓乳娘給寶仁哥哥送的消息，只是原本溫氏留的是信，可是乳娘卻自作主張口頭告訴了寶仁哥哥，而自己留下來一封信。”
餘明珠拿過那封信，對著在場的餘家人說道：“我今日發難，自然有萬全的準備，只是到底還不知道，老太君你玩弄人心的本事當真厲害。”
老太君到了這個地步，依舊不急不緩，她長嘆一口氣道：“珠姐兒倒真是隨了你的祖父，我餘家算是有望了。”
到了此時，這老太君終於站起來走到餘明珠跟前，臉上帶著刻薄的笑意。
“可是珠姐兒，為人父母便都會為自己的兒女著想，陳小紅用自己的死作證據，是為了庇護明湘，溫氏死前一搏為了寶仁，就連那低賤的乳母，也知道自己女兒對主子情根深種，背地裏留了一手。父母之愛子，則為之計深遠。”
餘明珠反問：“所以老太君您想說什麽？”
“我想說，你可知道你祖父，當初為何不願意讓你摻和到陳小紅的事情裏？那是因為你祖父也猜不準，咱們餘家到底是該跟著太子走好，還是跟著皇上走好，寶慶娶蘇家女便是給你留的一條後路，咱們東西兩府始終都姓餘，我們是一條船上的。”
不得不說，老太君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。
如果餘明珠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的話，她定然會妥協，會心軟。
她冷笑道：“老太君這話說的不對，咱們東西兩府可不是一條船上地，東府頂多算是西府的點綴，大老爺二老爺的官職低微，若沒有老太君這些年的苦心經營，恐怕東府連二流官宦人家都不如。”
餘百順臉色有些難堪。
餘明珠繼續說道：“老太君說的也對，我祖父確實不知道那邊會獲勝，可是你忘了，我們餘家可不是動彈不得的死物，我餘家也是大梁社稷的助力，那蘇家橫行江南十幾年，難道就不該除？”
老太君聽到這話，突然大笑起來。
“這話旁人說出來，倒是有幾分可信，可是從你口中說出，卻讓人發笑，餘明珠，這江南的豪富巨賈有哪一家同蘇家不一樣，我們這些人都是民脂民膏供養起來的，你到外頭聽聽去，餘家！蘇家！哪一家不是被窮人恨得咬牙切齒！什麽大梁江山！不過是你方唱罷，我方登場。今日你唱贏了，老身輸了，可是日後呢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老太君頹然坐在座位上，餘明珠被這番話鎮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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餘百順甕聲說道：“將老太君送回房間，好生照顧，日後任何人都不得叨擾，違者家法伺候。”
餘明珠不語，這餘百順繼續道：“珠姐兒，你想做什麽便做吧，我攔不住你，等你祖父回來也會攔你，你須得明白，這世道容不得打破規矩的人，你的夫君顧懷明想要打破這規矩，便必然要被這世道所不容。”
餘明珠突然有些厭煩，她冷冷地看向餘百順：“堂祖父這般說辭倒真是讓我忍不住發笑，你告訴我，為什麽像您這樣奸淫兒媳的畜生能被世道所容，而除暴安良卻不能為世道所容？”
她不想在聽這些腐朽的家夥們再說什麽。
她離開慈溪院，對著一旁候著地蘇嬤嬤說道：“把老太君的人都收拾幹凈，把賴二娘子給我帶到西府，我有些事情，要問她。”
蘇嬤嬤點頭。
餘明珠帶著染春染夏一起離開了東府。
東府外頭圍了一圈西府的人，她回頭看，隱隱約約看到了東府精美的樓閣。
老太君說的話在她腦海中回響。
染夏見到餘明珠臉色不好，便關切道：“小姐你是累了嗎？”
餘明珠皺著眉，對著在一旁不說話的染春說道：“染春，餘寶仁不是良人，他雖是公子，在我眼裏，卻是配不上你的。”
染春露出一絲笑容，她低聲說道：“小姐，奴婢知道。”
聽到這話餘明珠方才放下心來，染春當年為了她，放棄了自己的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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